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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示中作品多為二次元同人衍生、含有男同元素(成人向)
與渋及到的原作(者)或其他製作者們無任何関係。
請勿以任何形式未授權轉載或再次加工、謝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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始曲 弍
 
 
貿易往來的合同簽署並不順利。
就雙方在交貨地點分屬區域而制定權責的問題上,雲雀一直不肯讓步妥協。同時只是作為中轉者的彭格列來說,不論是買方與賣方、一旦出現任何問題都首先歸咎到第三中介者的身上,山本武便謹慎地不敢妄下結論,只好等買賣雙方這場僵持消耗戰誰先敗下陣來。
「買主這邊說要先進行樣品審查。」
「我會安排賣方準備的。」
「看樣子這邊已經動搖了、他們問了我有關運費的問題。」
「總之想讓我們第三方出錢調解,沒那個可能。」
「這邊有一些審查前的相關安排和協議,需要雲雀你看一下。」
「那、九點以後吧。」
「老地方見。」
小武合上手機。
 
「老地方」就是指雲雀現在的住處。
位置隱蔽、獨層獨戶,再加上之前一次的接觸,久而久之習慣了這樣的見面方式。如若沒有什麽需要說明的,山本武只會把裝有文件的檔案放進投報箱鎖好便離開了。
今天他本來也只是打算這麼做的。
然而當從電梯裡走出來時,他看到一個人正抱膝坐在雲雀家門外。
那個人抬起頭仰望自己,臉上滿是淚痕。
「……山本先生!」
小傢伙從地上爬起來,一下子抱住了自己。
小武蹲下身把他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坐著,「怎麼不進屋?」
「肚子、好餓、家裡、又沒吃、的了…」 遊泣不成聲地抽噎,手裡緊攥著一串鑰匙、一字一句吃力地講著,「可、可是…爸爸、說,不、不可以隨便、下樓、…我、我…」
「爸爸呢?」
「…爸、爸爸他從昨晚就、一直沒、回來…」
小傢伙張張嘴還想再說什麽卻一直抽噎著、發不出聲音。
山本武伸出手指、接住那些脫了線的淚珠。
 
 
雲雀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。
小武拉開冰箱抽屜。能稱得上是食材的差不多已經過了賞味期限,有些甚至流出腥臭的腐味。他寫了張便條貼在茶几桌上,然後一把抱起小遊。
「晚餐我們就出去吃吧。」
車行駛在夜色中,被安全帶束縛的小傢伙一刻不得消停在用力磨蹭著、企圖探頭偷偷的瞧那個世界。沒有同其他孩子似的面對新奇事物而興奮雀躍,沒有滔滔不絕也沒有喃喃自語,只是安靜的扒著窗邊、用眼睛記錄飛速掠過的光怪陸離。
「小遊有什麽喜歡吃的東西嗎?」
「遊從不挑食!爸爸教我的!」 小孩子一本正經地回答,言語中溢滿自豪。
小武禁不住笑出來,「可是遊的爸爸其實是個挑食鬼哦。」
「爸爸才不是挑食!」 小傢伙急著辯解,「…爸爸、爸爸他只是很少吃東西。」
「都是因為我、爸爸一直沒辦法好好吃飯。」
果然,小孩子並非什麽都體會不到。
「遊啊,其實你是不喜歡吃魚肉的對吧?」
「爲、爲什麽…」小遊著急地扯住小武還在扳車檔的手臂,「爲什麽山本先生會知道呢!」
「是啊,爲什麽呢…」
 
我并不知道,我只是猜的。
這句話在山本武的腦子里打了一個圈之後,從縫隙中漏進了心底。
 
「不要和爸爸講、不要告訴他,拜託了!」
「放心吧,不會和任何人說的,」 拿到了許諾,一直鉗緊了的小手才半信半疑地鬆開。前方正巧紅燈,山本武掛檔刹車、環住小遊的肩膀剛想講什麽,卻察覺小傢伙止不住一陣陣打冷顫。
「遊,怎麼了?不舒服嗎?」
「嗯、沒什麼!只是覺得今天好冷…家裡也是、車裡也是…」
可能是發燒了。
小武探他的額頭,卻沾到一手的潮濕。 「出了這麼多汗…」
「嘟——嘟!」
綠燈亮了幾秒,後面的車輛紛紛急促地按喇叭催促。山本武煩躁地將車駛向道旁,打開車內暖氣調到最大, 「這樣呢?有沒有暖和一點?」
小孩子無精打采地仰起頭, 「爸爸、爸爸他什麼時候回來…」
「乖,馬上、馬上就會回來了。」 小武順著孩子的衣襬摸進去,手掌撫到背上一小片凹凸不平。他慌忙掀起遊的衣服,「遊,轉過去一點、讓叔叔看看——」
借著路燈一點光亮辨認。
稀稀疏疏散在蝴蝶骨處有十幾顆小粒的膿皰,有的已經被撓破了烙下痂皮。或許是小孩子難夠得到的緣故,被撓破的只有靠下的幾顆。
「小遊,你身上什麼時候開始長這些痘痘的。」
「…從昨天開始就感覺好癢…」 說著遊伸手想要抓撓,山本急忙捉住孩子的手,「聽我說,現在去後排座趴著,就算癢也不能抓。」
「現在我要去旁邊的超市買點東西,你乖乖等我回來。」
小孩子揪住他的衣領,「不要走…」
「乖,我去買你最愛吃的零食給你哦。」
那隻小手仍不愿鬆開。
「遊不聽話,我就把你不愛吃魚的事情告訴爸爸!」
「…嗚……」 小傢伙妥協了。
他噙著淚默默地爬到後排座趴好,受了委屈似的將臉扭向里側。
山本武鎖好車后,從窗外凝視趴在黑暗裡的瘦小身軀遲遲沒挪步。
「對不起、遊…」
然而,僅這一句抱歉、已顯得太過無力。
 
 
夜市有粥賣,山本買了或南瓜或瘦肉的幾種口味、遊卻只吃了幾口便搖頭。吞了藥丸之後,小傢伙蜷縮在後座上嗅著小武西服布料的氣味睡著了。
再回到雲雀住所已是深夜。他抱著這一小團身體上了樓,家裡依舊是沒人。開啟的一盞客廳地燈映暖這間偏冷的部屋,小武坐在地上、依著床沿端詳熟睡的孩子,他長了一張和雲雀同樣秀氣的臉。
「唔…」 小傢伙在被窩裡蠕動兩下,小武略微嚴肅地問,遊,你在幹嘛。
被發現了。 「…癢、好癢…」 含著一汪童貞的眼瞳,「睡不著…」
那就做點別的事情,暫且分散精力吧。山本武環視這間小臥室,太過單調的佈置完全不像孩童的房間。床頭沒有汽車模型或是兒童讀物,滿滿支起的盡是各式各樣相框。
他指著它們問, 「這些都是小遊的嗎?」 男孩點點頭。
山本武撥弄著男孩的細髮,「不放照片進去嗎。」
小傢伙瞪圓眼珠瞧瞧他、又瞧瞧相框, 「可是,已經有照片了呀。」
這孩子是指相框買時附帶的模板照片嗎。印有一群小夥伴穿著俄羅斯風格的服飾、在河邊嬉戲的一張相片、小武問他,那你認識他們嗎。
遊仰頭瞄了一眼、立刻回答說,「這是幼稚園班上的同學,他們都是外國來的,據說那裡冬天的雪會積到胸口那麼高,我一直好想去看。」
「那這個呢。」 兩個佈滿皺紋的白髮老人互相依偎坐在夕陽下的長凳上、眯眼望向鏡頭。
「這是住在隔壁的辛普森夫婦,他們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。辛普森爺爺已經九十歲了、但每天都很精神,總是烤很好聞的藍莓蛋撻送給我和其他朋友們吃。」
「哦哦、這樣吶…」
其中的一架鑲有金色騰雲的相框裡,金髮碧眼美女在陽光下笑容燦爛。
他指著它問小遊,那她是誰?
話一出口他卻後悔了。
當察覺到小孩子被問得一時語塞,眼睛瞥到一側去思索著的模樣,山本武忽然很自責。
童年的錯誤認知與幻想、最原始的自我保護與逃避、令人心痛的美好。
他不該這麼為難他。
「她、她是媽媽。」
「媽媽?」
「恩、」 遊指著金髮女人懷裡抱著的吉娃娃說,「這是媽媽曾經養過的狗狗,叫做娜娜醬。」
「娜娜醬是有著鹿犬血統的吉娃娃,所以它的腿要比一般的吉娃娃還長,而且它的腦袋比吉娃娃要更小、眼睛更大,看起來像外星人。」
「是嗎,真可愛呢、」
「山本先生的媽媽也養寵物嗎?」
「或許吧,我不知道。」
男孩露出困惑又好奇的表情。
小武便繼續說,「我媽媽在我出生時候便死在醫院的產床上了,所以我只在照片上見過她。」
「照片里她從來沒有抱過任何寵物。」
「喔…」
遊沉默了幾秒之後、從床上爬了起來。
他跪在枕頭上仔細打量這些擺放整齊的相框,猶豫了半晌才從裏面挑選出來一款,遞給了山本。
相框裡是一位模樣約四十左右的日本已婚女子。她身著一襲素色的和服端坐在鏡頭前、目視斜下方,手裡托著一束百合。灰黑色的佈景作為襯托,有些幸福、又有些寂寥。
遊鉆回被窩裡說,「這個,山本先生你留著吧。」
小武伏下身抱住這孩子,在額頭落下一吻。
「謝謝。」
高燒未退的瘦小身體暖烘烘地如午後灑在身上一片日光。
 
「我啊、願意做小遊的媽媽哦。」
「嗯?」
小傢伙望著他,不解。
「不要嗎。」
「…山本先生,是爸爸的同事。」
撥開忍不住想要抓撓脖子上水痘的小手,「所以呢?」
「可是媽媽是愛著爸爸的才對啊…」
小武笑了,撫摸遊幾乎被汗浸濕的黑髮。
「我也愛著你爸爸。」
「真的嗎。」
他並不是要故意騙小遊。只是這樣講、或許稱得上善意的謊言。
「真的。」
小傢伙露出笑臉。
他從被窩裡伸出短小的雙臂、盡全力勾小武的脖頸,「要抱抱!」
山本武低下頭。他揪起被子覆在遊的身上然後一起裹緊在雙臂之間、將兩個人纏繞在柔軟的狹小空間里,「小心著涼。」
男孩的頭抵在他的肩窩,來回磨蹭時髮絲刺得有些癢。
圓咕隆冬的小腦袋在他的懷裡摸索了一陣之後,便悶悶地哭出了聲。
「…媽媽…」
他應了一聲,眼眶便紅了。
 
 
 
小武趴在床邊打盹,直到清晨四點左右時,門外傳來抖落鑰匙的聲音。
他瞬間便從困意中清醒過來、爬起身走去玄關,正巧撞見雲雀開門進來。自己唐突地出現,對方顯然吃了一驚。
莫名地燃起怒火,「我打了你多少電話,爲什麽不接。」
省去那些挨拶、他直接切入主題,「遊出了水痘,都兩天了。你沒察覺,還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嗎。」
雲雀怔了下、立刻轉過來腦筋,緊接著蹬掉鞋子疾步往小孩的臥室裡走去。
 
埋在被子里的男孩還發著燒,臉散放著紅撲撲的熱氣。
「爸爸…」 被一陣聲響吵醒的孩子揉揉眼睛,露出甜蜜的笑,「你回來了~」
「我回來了。」
床頭攤著藥盒、溫度計、保溫杯等等。雲雀拿起一盒藥查看,遊突然喃喃地講,「爸爸、山本先生還會再來嗎…」
「怎麼了?」
「山本先生對我很好,很溫柔。我喜歡媽、…山本先生。」
他們約定好的,「媽媽」只有在兩個人的時候才可以叫,遊險些說漏了嘴。
「遊想見他的話,爸爸會叫他來的。」
「恩!遊想要抱抱!」 雲雀臉上閃過一片陰霾,接住了小孩子的雙臂。
 
 
關上小臥的門,山本武在玄關換鞋。雲雀走過去,斟酌了片刻才說,「謝謝。」
「吶、雲雀,」 穿好鞋之後他轉身說,「你還記得嗎?國中的時候我染了水痘,那時候正巧是體育祭,雲雀還去視察各社團情況。」
「記得,」 雲雀倚著墻打哈欠,「我去的時候你正好在打掃。」
「結果啊、」 小武忍不住笑,「只是和雲雀講了一句早上好,就把你傳染了。」
「起了水痘還敢在學校群聚,咬殺。」
「沒想到雲雀的體質會這麼差。」
鳳眼一瞥, 「你什麽意思。」
「沒什麼,」 他停頓了一下之後打開房門, 「多吃飯、多睡覺,照顧好自己。」
這些話始終有些客套,然而誠心講給他聽,他又聽進去多少。
說罷山本揮了揮手,帶上門離開了。
 
 
 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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